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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大媳妇,你老实告诉我,你爸那边到底为什么要三百块?三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。”
白三朝一双睿智的双眼凝视着冯秋兰,让冯秋兰无路可退。
白曙分明看到了大伯娘眼中的犹豫和畏惧。
白启煌用力地推了妻子一把:“你快说呀,为什么要那么多?你爸的挂号费只花了一毛钱,药品用了一块零二分,注射费和手术费,就算没有办法报销,可是我拿去的二十块钱也尽够了的!”
冯秋兰脸上挂满了焦急,她的泪一下就流了下来:“我看着我爸瘫痪在床上动弹不得,还不停地流口水,我伤心呀我!
我哥听人说,大都西医医院那边有办法能快点治好,想去试一试,但是手术费用高,要三百多,还没办法报销!”
白金氏听不下去了:“你爸做手术要三百多,你就问我们要三百?你娘家不出钱呀?”
这媳妇是专门来气她的吧?她娘家哥哥和弟弟都是工人,工资也不低,凭什么她爸的手术费全部要他们这个亲家来出?
冯秋兰羞红了脸,小声地说:“我家里没钱。”
“我们也没钱!”
白金氏直接堵了她一句,继而讽刺道:“你家人真是聪明,养你这女儿,先是赚了不少彩礼钱,再来就是让你抠婆家补贴娘家。
真是笔好买卖!”
冯秋兰被白金氏说得无地自容。
家里三个媳妇,就数她要的聘礼最多,可是带过来的嫁妆却是最少的!
就为这,她感觉自己在白家特没底气。
可是现在这事情被婆婆如此直白地点出来,声音还那么大,院子里的两个妯娌和小芳姑子她们肯定都能听得到,她臊得慌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。
屋里的气氛有些僵硬,就连白启煌都对冯秋兰怒目而视,不过在愤怒中,他隐隐又有些心虚。
三百块钱,对他来说只是三个月的工资。
从他懂事起,家里就没缺过钱,即使后来爸妈说家里落魄了,他们也从五进的房子搬到了小三进,但是到底底蕴还在,而且他和二弟的工资高,三弟也有补贴,家里的生活水平表面上看起来跟胡同里的人家差不多,可事实上却远胜于旁人!
他不蠢,自然知道爸妈为什么要这样做,他也乐得配合。
可是身为家中的长子,爸妈有什么事都不跟他明说,他总觉得有些憋屈,所以昨晚秋兰提出想拿三百块钱的时候,他是怀着想要探探家里底细的想法的。
不过他没想到,爸妈竟然防得那么严!
“三百块钱,没有!”
白金氏黑着脸,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大媳妇的要求。
这时,白三朝出来扮白脸了,“老大家的,西医医院的确有些名气,但是它的收费昂贵,而且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把你爸治好。
那何苦去受这个开刀做手术的罪,选择中医不是很好吗?至少有人真的在中医的调理下,恢复了呀!
虽然疗效慢,但是它也相对便宜点呀!”
冯秋兰低着头,梗在那里不说话了。
她这会儿才想起,她刚被婆婆赶回家不久,现在还处于观察期,要是婆婆再一个不高兴,把她赶回去,那就是给已经很乱的娘家平添麻烦了。
可是她又不想就这样认输了。
没钱,那她爸爸就真的没得治了!
她想到这,不仅把面前的婆婆恨了个透,更是把娘家嫂子和弟媳骂个遍,都是她们这些搅家精花钱大手大脚,搞得家里没什么积蓄,害得现在连爸爸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!
白三朝见大媳妇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,也有些腻味了,直接说道:“家里就能再给你三十,加上昨天的二十,一共五十,差不多是启煌大半个月的工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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