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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玉容要往寿康宫去之前,季兰是拦了她一把的。
季兰到底是跟着她进宫来的丫头,到底感情要更深厚一些,宫中形势已经复杂极了,她是很不愿意卫玉容再掺和进去更深的。
前些日子卫玉容一直避在慈宁宫中,如今是因为董皇后被废才出宫理事,但是眼下中宫已定了,她又何必非要淌浑水呢?
寿康宫和翊坤宫本来就已经开始注意到储秀宫了,这种时候,避之不及,怎么还能一头扎进去。
是以季兰才跟着她迈出翊坤宫的大门,就叫了一声主子。
卫玉容脚步一顿,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:“怎么了?”
季兰也不含糊,张口就说:“您何必要去一趟寿康宫呢?就算太后娘娘明里不护着翊坤宫,可心里头,一定会记下这一笔,到时候您可怎么办?”
“季兰。”
卫玉容眼中的欣慰一闪而过,平声静气的叫她,继而才说,“我跟靖贵妃说的话,你听到了的。
眼下我既掌宫,做这些事,就是我的本分,我回明太后,也是我该做的,太后若为此而为难我,说穿了,不是我的脸上没光,真到那时候,丢人的是寿康宫和翊坤宫,你觉着太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?”
“那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季兰咬了咬牙,似乎沉思着什么,须臾之后又道,“您这么做了,太后才挑不出您的毛病来吗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
卫玉容噙着笑反问了一声,就不再说话了。
冯嘉柔这一胎,元邑虽然没有明着叫她看顾起来,可她掌权理六宫事,冯嘉柔的胎,自然就担在她的肩膀上了。
今天冯嘉柔动了胎气,这事儿可大可小,于她而言,最好是无限的放大了。
她闹到寿康宫去,并不为叫高太后真的下手责罚高令仪,坦白地讲,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,按高太后那样专擅的处事,也不过是赏赐一下承乾宫,对翊坤宫绝口不提,事情也就过去了。
可是她一旦把这件事情重重拿起,却又轻轻放下,将来高太后想凭这个来整治她,就总能说出缘由。
元邑对她的态度,高太后是已经起了疑心的,她更不能一辈子都指着老祖宗庇佑。
说到底,她还是要替自己早做打算的。
念及此,她便没再理会季兰,迈开步子,上了辇,吩咐宫人们一路往寿康宫而去了。
……
高太后得知卫玉容来了的时候,是很吃了一惊的。
徐明惠那样看似守着礼教的人,打从进了宫之后,都从没有到寿康宫来拜一回礼,请一回安,足可见寿康宫于她们来讲,是个实实在在的是非之地,更不要说在董善瑶出事之后了。
所以卫玉容这样的性子,会突然到访寿康宫,实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。
春喜回完了话,掖着手站在旁边儿呢,见高太后拧眉思忖着,过了好一会儿,才开口提醒道:“要不然奴才去回了贵妃吧?先前承乾宫动静闹的也不算小,贵妃娘娘又这么大手笔的发落了御膳房的管事儿,这会子过来,只怕是来者不善,奴才怕这是冲着小姑奶奶来的。”
高太后回过神来,侧目看她:“她自然是为承乾宫的事情来的,要告令仪这一状,也是情理之中的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奴才……”
“你去叫她进来吧。”
春喜身形一顿:“主子是要见吗?”
她本以为高太后会回绝了不肯见,毕竟如今还在病中,连朝政都暂且撒开手了,更何况是后宫中的事情。
可是没想到,高太后那边儿话锋一转,竟然要把贞贵妃传到殿内来。
春喜暗暗吃惊,有些捉摸不透,便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。
高太后沉声嗯道:“她既然敢来,我也想听听看,她打算怎么告这一状,又是打算说些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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