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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旗在外头跑了一阵,自然是出了汗的,跪下时一低头,脑袋上冒着热烘烘的酸气,还有股莫名其妙的狗味。
清清静静养了些时日,南燕雪也是娇气了,在军中时各路人马的气味混杂着一块,臭也闻不出来。
不过相比起燕北来,泰州的夏是有些难捱,将军府在湖边已经很好了,夜里心静一点,敞着门窗能吹到一点凉风,白日里更是可以下湖戏水。
难得在避暑之地,南燕雪却不好躲懒。
她拢了账上的钱,托故交在楚州置了些产业,其中一些是归将军府所有,另一些是余甘子的。
南静恬的嫁妆哪怕是贱卖,也是很大一笔钱了。
南燕雪从外头回来时,学堂里正冒出读书声来,字字句句东倒西歪,听得她忍不住发笑。
孩子们各个被热化在书案上,这一篇念完,辛符领头拿起书本当扇子,小的们有样学样,扇风满屋子都是呼啦啦的响。
郁青临并不怪罪,只是一面看着书案上提前写好的笔记讲解典故,一面曳着蒲扇,扇出来的凉风都拂向他膝头安睡着的小铃铛。
“买些冰来。”
南燕雪对乔八说。
将军府上买冰都是用在吃食上,冰湃过的面皮、米皮吃起来叫人不知肚饱,桌上已经用冰镇了一碗桑梅汁在等她。
梅子酸得鲜亮,调了一勺郁青临春末时熬桑葚蜜膏。
“他兼了夫子的活计,怎么还叫他做这些?”
南燕雪这话说得平淡,但小芦听出了质询的口吻,忙道:“郁郎中下料,我看火,这饮子做起来便捷,梅子、蜜膏一熬就得,郁郎中把桑葚蜜膏留下了,以后我给将军熬。”
南燕雪端起那桑梅饮啜了一口,实在酸甜爽口,一口口将冰饮子喝尽时,余甘子到了屋前轻轻叩了叩门,她要给南燕雪请安。
南燕雪一般都是免了的,不过今日正好也要交代一下置办的铺面,就叫她进来。
余甘子一听她将那些银票又买了铺面,神情就有些颓然。
南燕雪同她眼对眼,片刻后添了句,“楚州属淮南一路,苏湖属两浙路,蒋伯谊只是江南东路的安抚使,哪有那么长的手?你祖父那房人也就够在他咯吱窝底下取取暖,出了江宁谁理他?这些散钱你自己拿着用。”
余甘子微微松了口气,看着南燕雪推过来的一个小包袱,里头有百来贯钱,她都抱不动。
“说起来,你娘那时在病中,江宁府的那些铺面田产她怎么卖掉的?”
南燕雪道。
余甘子蘸了蘸化在盘中的冰水,在桌上写了两个木——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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