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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青珞刚回到家中,宋闻便亲自送来了药。
“这是宫里御医调配的药,我家大人特意说了,姑娘家皮肤嫩,别让先前的伤留了疤。”
应该是看她手背被那么烫一下都红了,猜测她之前受到的伤会在皮肤上留疤。
他当真心细如发。
苏青珞命紫鸢接过伤药,轻声道:“回去替我谢谢你家大人,还有——他要的东西,我会尽快给他。”
宋闻答是后便离开,像是对他家大人要什么全无好奇。
反倒玉竹忍不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:“什么东西啊?”
紫鸢低声:“不许多嘴。”
玉竹吐了吐舌头,不再多言。
苏青珞命紫鸢拿来纸笔,凝神片刻,脑海里闪过那日陆衡之站在寺院竹林前的矜贵模样,于是提笔画了几支竹子。
画好花样子,又挑了墨绿、月白和黑金的线,预备先用黑金的线打个络子。
紫鸢忙道:“小姐是要绣荷包吗?不如奴婢帮着打络子,这样也快一些。”
苏青珞手却往后一缩:“不必,我亲自做。”
这件事,她不想假旁人之手,毕竟陆衡之帮了她那么多次,她也该尽几分心力。
隔天起来,苏青珞去给老太太请安,老太太自然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,又夸她的画名列第三,给陆府争了光。
陆明思则一直被冷落在一旁。
钱温陵也笑道:“要我说,咱们青珞是个有福气的。
我同她都是第一次去赏花宴,谁知竟犯了玉阳公主忌讳,穿了一身茜色衣服,我们竟都不知道。”
“好在一进睿王府的门便遇见了信国公府的孟小姐,她同青珞投缘,心地也善良,立刻便找了个由头拉着青珞去厢房换了她的衣服,这才躲过一劫。
我知道后,差点吓出一身冷汗。”
说完后,她还不着痕迹地看了柳氏和陆明思一眼。
老太太目光一瞬间便冷下来,看向陆明思怒喝:“还不跪下?”
陆明思不情不愿地跪下。
“祖母,孙女冤枉。”
“冤枉?同是姊妹,你竟不提醒青珞,任由她穿着那身茜色衣衫去赏花宴,若是冲撞了公主怪罪于陆家,你担当的起吗?”
老太太又看向柳氏,“你怎么教的儿女?”
柳氏也慌忙跪下,委屈道:“都是媳妇儿的错。”
陆明思有些不服气道:“我若知道,哪有不提醒表姐的道理,我与表姐出去都代表陆家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难道这个道理我还不明白吗?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,玉阳公主又从未公开说过。”
她说的乃是事实,就算老太太命人去问她也不慌。
老太太眸中精光一闪,问:“那你为何挑了那匹玉色蜀锦,我记得你平日最喜欢穿茜色,衣服十有八九都是茜色。”
陆明思理直气壮道:“正因为孙女衣服十有八九都是茜色,所以才挑了那匹玉色,想做几件不一样颜色的衣服,这难道也是错处?”
她说着竟掉起了眼泪,“我知道祖母怜惜表姐父母双亡,什么好的都紧着她,但我也是您的亲孙女儿啊,在您心里,难道我便这样坏吗?”
听她提起逝去的父母,苏青珞心如刀绞。
她当真巧舌如簧,竟拿感情作筏子,老太太只怕会作难。
不想老太太竟冷笑一声,道:“你是当我老了,不中用了?竟用这种借口来搪塞我?”
陆明思低头道:“明思不敢。”
老太太中气十足道:“那玉阳公主几次召你前去说话,与你相谈甚欢,你会不知道她的喜好?我疼青珞自是因为她心善孝顺招人疼,与她父母双亡有何关系?”
老太太将手中珠串往陆明思身上砸去,“给我滚回去思过,再敢提青珞父母双亡这话,我要你好看!”
陆明思何曾被这样当众凶过,一时泪流满面,脸上挂不住,忙起身跑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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