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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黄泉灯芯（第1页）

黄泉域的血河泛着腐臭的磷光，千万具浮尸顺着水流漂向奈何桥，每具尸体的眼皮上都刻着往生咒。

林渊踩在由人骨铺成的栈道上，手中的情魄火自动灼烧靠近的阴魂——这些被天道棋子操控的「业火尸」，心口都嵌着刻有他生辰八字的玉片。

「第十世劫子，你身上的情魄火，倒是让老夫想起一个人。

」低沉的声音从血河深处传来，巨大的青铜船破浪而出，船头立着个身披黑袍的老者，腰间悬着与苏绾同款的半枚金棋，「三百年前，有个叫苏绾的小姑娘，也带着这样的火焰闯进阎罗殿，结果嘛...」他抬手，船舷两侧亮起八百盏命魂灯，每一盏都映出苏绾不同阶段的记忆。

林渊的天道眼骤然收缩。

灯影中，苏绾跪在血河岸边，将自己的情魄火注入命魂灯，而她的后颈处，赫然烙着与林渊相同的棋盘状血色纹路。

更令他心惊的是，每盏灯的灯芯上，都缠绕着细小的棋线，正将苏绾的记忆一点点抽离。

「阎罗王，你囚禁她的残魂！

」林渊握紧劫剑残魄，情魄火在剑尖凝成火焰剑穗，「赤焰说，命魂灯芯能复活她！

」

黑袍老者轻笑，摘下兜帽露出左脸的黄泉咒文：「老夫是阎罗殿的『守灯人』，而非阎罗王。

真正的阎罗王，此刻正在天道棋盘上与观棋者对弈。

」他指向最中央的命魂灯，灯芯上漂浮着半透明的魂体，正是苏绾坠海前的模样，「这是她第三世的残魂，前两世的灯芯...早在九大宗门第一次诛劫时就被碾碎了。

」

栈道突然剧烈震动，八百具业火尸破水而出。

林渊的天道眼「看」见，这些尸体的棋线都连接着守灯人腰间的金棋——原来所谓的守灯人，不过是观棋者安插在黄泉域的棋子。

他突然想起无劫剑冢地宫中的记载：黄泉域的命魂灯，实为天道棋盘的记忆缓存，每个世界的死者记忆，都会被提炼成棋线燃料。

「苏绾的残魂，是不是藏在『无间灯海』？」林渊反手将劫剑残魄刺入最近的业火尸心口，情魄火顺着棋线逆流而上，「前九世劫子中，有人曾用无劫剑印劈开无间层，对吗？」

守灯人的金棋发出蜂鸣，他惊恐地看着棋线被火焰烧毁：「你竟敢用焚心界的情魄火逆推因果？！

无间灯海是阎罗王的禁忌之地，连观棋者都不能——」

话未说完，血河中央裂开巨大的漩涡，万千命魂灯同时爆裂。

林渊被吸入漩涡的瞬间，看见守灯人胸口的金棋碎成齑粉，而在漩涡深处，悬浮着由十万盏命魂灯组成的倒金字塔，每盏灯上都刻着不同的名字，其中最底层的一盏，赫然写着「苏绾」。

无间灯海的气息比黄泉域更阴冷，每盏灯都浸泡在黑色的「悔意之水」中。

林渊的情魄火刚触碰到水面，所有灯芯突然亮起，映出他从未见过的记忆：苏绾在鸿蒙海修补棋盘裂缝，浑身浴血却笑着说「第十世劫子，该换你执棋了」；苏绾在无劫剑冢刻下剑痕，每一道都对应着前九世劫子的陨落之地；还有一幕，苏绾跪在盘古残魂面前，发间的半枚金棋正融入残魂的眉心。

「这些...都是被观棋者抹去的记忆。

」林渊的声音在灯海中回荡，劫剑残魄突然指向最高层的命魂灯，那里漂浮着一团纯净的白色火焰，「那是她的本源魂火，没有棋线缠绕的——」

「错了，小友。

」苍老的声音从灯海顶端传来，倒金字塔缓缓旋转，露出坐在最顶端的黑袍人，他的额心嵌着完整的金棋，正是萧战天玉简中提到的「初代观棋者」，「苏绾本就是盘古残魂分裂出的『棋灵』，她的存在，就是为了引导你们这些劫子乖乖被棋盘吞噬。

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