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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这房子的布局一目了然,以他的力气不可能背着如意从院墙翻出去。
而井口太窄,也压根藏不下他们。
他唯有将如意暂且藏在室内,而后出去引开追兵。
如此,追兵也许会漏掉如意。
很奇怪的,在这一刻他心里却相当的冷静。
他只是略微后悔早些年没有听如意的话好好习武。
若不是他武艺粗疏,今日也许就不会堕马,也就不用如意折返回来将马让给他,如意也就不用伤成这般模样。
此刻他们姐弟说不定早就逃至慈湖,脱离李斛的控制范围了。
他想,不知他阿娘是否已告诉李斛,如意是李斛的骨肉。
若果真如此,如意落到李斛手里应该还有活路吧。
只要他咬紧了不说,谁会知道她其实不是?
可是——他不愿意。
他无论如何——哪怕如意会因此丧失最后的活路,也不愿意如意和他的仇敌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。
外头士兵比他预想中更早的撞开了院门,蜂拥进来。
他抱着如意,最终没能来得及给他们找到一条出路。
但很快便有个人排开士兵上前,一身铁甲着锈,待看清确实是他之后,便普通跪倒在他的面前,“末将救援来迟,请殿下赎罪。”
——那是他府中长史王琦。
70
他们涉水渡河,河水阴冷如冰,寒气自皮肤沁入骨髓。
她冻得浑身都在疼,然而她不知该如何脱离这种困境。
河岸遥远得仿佛就在天边,而追兵胯|下的战马嘶鸣声已响在耳边。
她焦急的用力推着二郎前行,她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落入敌手。
二郎终于拽住了河边的垂柳。
可河水也已上涨到她的脖颈,她耳边全是冰水的翻涌的声音。
追兵已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。
她要死了,她想。
二郎伸手回来拉她时,她不顾一切的将手递过去。
然而她的身体仿佛被冰冻住般沉重的不停的下坠,她低头,果然见河流冰封,那冰面迅速的蔓延过来,攀上了她的身体。
那坚冰自皮肤蔓延至血肉,她全身骨头仿佛要被压断一般疼。
肩膀也几乎要被拉断了。
她想哀求二郎放开她,太痛苦了,她撑不下去了……
可黑暗沉积下来时,她却猛的对上了二郎布满血丝的眼睛,他凶狠的对她说,“不行,不行!
你要活着,你必须得活着!”
……
如意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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