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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水的老李刚走,萧灼还站在门口,手里捏着那枚刚擦完的铜钱,指腹在边缘来回摩挲。
他没进屋,反而往前走了两步,踩在门槛外那块被晨露打湿的青石板上。
巷子静得很,连狗叫都没有一声。
他知道,那个“挑水夫”
还会回来——昨夜他故意放那人离开,不是心软,是留饵。
就像钓鱼,鱼咬钩了,你得让它游两圈,才知道它背后牵着多大的线。
果然,半个时辰后,巷尾柴堆后的细线断了。
那根系在枯枝上的马尾毛丝线,被人无意蹭过,轻轻一颤,断成两截。
萧灼正在柜台后拨算盘,听见动静,手指顿了一下,算珠停在中间,没再动。
他起身,拎起半袋陈米,说是去街口换点糙面。
小七想跟,被他一句“你扫地都扫不利索,还跑腿?”
给堵了回去。
老周在账房哼哼唧唧算账,也没抬头。
萧灼出了门,脚步不紧不慢,像真去办事。
可一拐进巷子,身形就变了。
肩松,背直,脚底贴地无声,整个人像一把收在布套里的刀。
他在拐角阴处站定,米袋往墙根一靠,袖中三寸铁钉已滑入指间。
不多时,脚步声来了。
还是那副挑夫打扮,扁担空着,肩头却比早上轻快许多。
左脚微跛,右肩略沉,走路节奏刻意压低,但呼吸太稳,不像干粗活的人。
更关键的是,他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——皮肤太干净,虎口有层薄茧,不是挑担磨的,是刮药粉留下的。
萧灼没动。
等那人走到距他五步远时,他才一步跨出,直接拦在路中央。
对方猛地刹住脚,瞳孔一缩,手立刻往腰侧滑去。
动作快,但萧灼更快。
“岭南的腐骨藤汁,配上宫里流出的百骸散方子,调得不错。”
萧灼声音不高,像唠家常,“你左手虎口那圈茧,少说刮了十年药粉。
袖口那股杏仁混铁锈的味儿,瞒得过陈郎中,瞒不过我。”
那人脸色变了,硬挤出笑:“掌柜的……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
“听不懂?”
萧灼冷笑,“那你耳朵边上这块砖,要不要试试能不能听懂?”
话音未落,他抬手一弹。
“叮!”
铁钉破空,钉入对方耳侧青砖,深入寸许,震得整面墙嗡嗡作响。
砖面裂开蛛网纹,碎屑簌簌落下。
那人僵在原地,脖颈青筋跳了跳,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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