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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村的天空一碧如洗,偶尔有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,空气一片清新。
凌有衣回头看向买画的中年人,那略显苍老的容颜饱经风霜,皱纹如线缝在脸上,只有三十出头的年龄,看上去却是五十多岁的模样。
时光待人可能真的不太友好,可他笑了,是不自禁地笑,笑得仿佛再次容光焕发。
农村人其实认人很简单,无非就是好人与坏人之分。
眼前那位小哥在自己上当受骗的时候帮了自己,说明他是好人。
而他本可以当场揭穿别人,对那卖画贩子予以羞辱,可他顾及别人的尊严,以一种巧妙的形式告知自己,说明他是大好人。
再然后,他竟然又帮了那位卖画贩子,而且还不是单纯地给予银两而是让他继续坚持梦想,那可真就是活菩萨再世了。
这种笑容在中年人脸上维持了很久,直到凌有衣向他走来,再次问及蓑衣大汉王林的事,他的笑容才逐渐收敛,转而显得有些凝重。
中年人垂下头叹了口气,道:“王林从小就是在这村子长大的,记得那时候我也还年轻,约莫十五,六岁的样子,父亲经常告诫我不要与他一块玩耍,说他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坏事,惹得村里人都讨厌。
不仅是我,所有大人都不让自己的小孩接触他,王林的童年,就是在这样人情冷漠的环境下长大的。
他的父亲死的很早,母亲又疯疯癫癫,见谁对她好都能叫儿子,唯独认不得王林,一气之下,他长大后就这样不顾年迈的老母亲去当山匪头子了。
抢杀掳掠,那可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啊。”
凌有衣问道:“可曾确信他杀过人?”
中年大叔摇头道:“这倒没有,只是村里人都这么说,邻里间传着传着,连带他痴呆的老母亲都遭了殃,逢人遇见,便一个劲地说她是杀人犯的儿子,给村子蒙羞,甚至有人觉得留下她都是祸害,想要赶走她。
指不定哪天王林的仇家杀过来,到时村子都不保。
还好老村长瞧她可怜,没有采纳那条意见。”
李青梅愤然道:“这王林真坏,偷了我家东西不说,还不好好善待老人。
我想那母亲认不得他,一定是他自己不孝。
怨不得别人。”
凌有衣将拇指靠在唇间,若有所思道:“今日可有村里人见过王林?”
大爷摇头:“没有听说。”
“那他是否有个三弟?”
“三弟?也没有,王林是他们家独子,如果真有两个弟弟,或许他都不会去当山匪了。”
中年大叔一直觉得王林本性不坏,可在这世间有两种东西最能让人改变,一种是孤独,另一种是背叛。
难道他没来这里!
凌有衣一瞬间感到自己的判断有误,可是如果那个蓑衣大汉没有弟弟,他口中的三弟会是谁?又能够出什么事呢?
李青梅忽然道:“会是他寨子里的弟兄吗?”
凌有衣蹙眉道:“有可能,但既然是山寨的兄弟,为何会在这里出事?”
中年大叔曾说王林在村里没有朋友,那这所谓的寨子中的三弟也没可能是他的发小,一道与他上路当山匪的。
凌有衣从不觉得那位蓑衣大汉在客栈时说了谎,那唯一的解释....
他略一思索,眼神猛然瞪大,忽然道:“不好,那人有危险了。”
李青梅一脸茫然:“谁有危险?”
凌有衣急促道:“王林”
。
就在这时,一道尖锐的惊叫声振聋发聩般地划破了小镇的宁静。
“山匪来啦,大家快逃!”
中年大叔心头一震!
难道真被人给说中,王林的仇家前来寻仇了。
凌有衣目光一凝,似乎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,朝中年大叔道:“大爷不用太担心,先暂且回家避一避,那些人应该不是来找村民麻烦的。”
中年大叔点头,说了句你们小心点,扭头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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