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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胜就见过立春两次,一次是镇上医馆那次,第二次就是在李家村村口那次,也就这两次,立春给王胜留下的印象是有情有义知恩图报,甘愿为了妹妹对他人磕头求救,对于有恩于自己的人愿意诚意相谢,就因着这些,王胜向大管事极力举荐,又因着王胜素日在府里办事是个利落的,大管事这才答应了下来。
立卖女文书人李大成,今因使用无措,自愿将亲生闺女名唤立春,年十一岁,出卖于程员外名下为仆,当受白银十五两正,其银当日收足,其女随即过门任凭更名使唤,如有走失俱系原媒亲父寻还,系身情愿,并无异说,恐口无凭,立当文书凭照......看着手中的契书,李大成在上面重重摁下手印,满脸堆笑的递给王管事。
其实契书上的字李大成一个也不识得,都是王管事逐字逐句的念给李大成听的,李大成没有意见在上头摁了手印就算完事了。
按说这丫鬟小厮的买卖,不但要买主和卖主双方签字画押还得到县衙里报备,程员外同着县衙里的人相当熟络,这报备一事却可延后的,只要李大成在卖身契上画了押,这事是再也反悔不得的了。
隐晦的鄙夷看了李大成一眼,王胜收好了卖身契,这李大成倒想狮子大开口来着,还想要二十两来着,这十五两还是看在那个灵动的小丫头面子上给的。
李大成摸着怀里揣得紧紧的银子高兴得想要大笑,没想到二丫头能卖出这些钱,还了赌债还能余下十二两......李大成笑眯了眼。
按照当下买卖丫鬟的价钱来说,王胜的确是帮着李大成争取到了很好的价钱,寻常丫鬟顶多了也就十两银子,要知道寻常百姓家,一年到头刨地都攒不下来一两银子。
而那小丫头进了程府,每月还多少能得些月例银子,若是她体恤父母,还可攒了月例银子补贴家用,她人是从此属于程府,可这月例钱财程员外是不管她用作何处的。
“还有,眼下年关临近,原本府里也是打算年后才收了丫鬟进府的,程员外体恤你们父女,特开恩让立春过了年后才到府里来,年前你们就好好相聚吧”
王胜撂下这句话返身进了院内。
李老妪眼里带笑的看着立春,打李大成从程庄回来神秘兮兮拉了李老妪进屋又神秘兮兮的出门起,李老妪就一直眉眼带笑的看着立春,看得立春心里直发毛。
“阿婆,你今日这般高兴做什么”
立夏歪倒在李老妪身上靠着。
“有吗,阿婆自己怎的没觉得,今日也就你爹讨了些喜回来”
老妪当然要笑,活了一辈子就今日见着白花花的十二两银子,简直是高兴坏了,李大成本是要多拿了一两银子到镇上去切些肉回来的,被着李老妪给打住了,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,谁也不许花,得好好的放在枕头下边枕上几日。
李氏的脸色阴沉到极点,从院子进到屋里或是从屋里出到院子外头,来回间总是要带出一阵阵的响动。
李老妪自是知道李氏心里不痛快的是什么,只稳坐火盆边上也不似往日般呛着李氏,过了今日,明日自是会好了的。
是夜,一家人俱都睡下,屋内静悄悄一片。
黑暗中,立春了无睡意,今日李老妪的种种迹象表明,她一定在图谋着什么。
“二姐,你睡着了吗”
立冬从着被子里探出脑袋,晚上睡觉立冬嫌冷总是将头捂在被窝里。
“没有”
立春扭头转向立冬,面对面。
“我觉得阿婆今天好怪,居然没有骂过我”
立冬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。
听得立冬和立春的说话,立秋黯然,许是因为他们帮自己把亲事定下了,明日爹的赌债可以还了,今日他们才如此高兴吧。
感受到被窝里立秋的颤动,立春知道,立秋该又是哭泣了,这几日,立秋一直忧心着结亲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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