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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秋蹲在地上挖着野菜,挖一棵吃一棵,不管野菜根部有没有泥土,直接就往嘴里塞。
立冬提了篮子跟在立秋身后,看着大姐这副模样,心里憋闷,哭不出来笑不出来,一日一日的眼睁睁看着大姐慢慢变成了这副样子,立冬恨透了这个家,还有整个李家村的人。
“金菊,又上山砍柴去了啊,你瞧瞧你惯的你家桂生,一个大男人不上山倒让着你个婆娘上山去”
杏珍依了院门,打量着从自家院门前经过的扛着柴火的金菊。
“杏珍姐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家桂生自小就养得娇嫩,成亲后又去了通江镇上帮工,哪里吃过这苦,我这皮身厚糙的,也没什么”
金菊倒是想得开了,只要那死汉子不再嚷嚷着再到通江镇寻了营生,自己就是每日上山砍柴也没关系。
要说啊,这世上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,这桂生在通江镇上的那点子破事,就是和那烟柳巷的马寡妇的事情,被着李家村里都知道了。
倒不是桂生自个儿说出去的,而是自赵掌柜一命呜呼过后,桂生就被遣散回家,马寡妇上了赵记粮油铺子去寻桂生,却是见得铺面已经改头换面转手他人了,这才有些急了,若说先前马寡妇和着桂生是你情我愿相互安慰寂寞的话,打这桂生走了后,马寡妇才发觉自己却是对着桂生动了情了。
马寡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找着当初在赵记粮油铺里同桂生一起干活的另一个被遣散的活计,打听得来了桂生的乡下地址。
好歹马寡妇是个知趣的,没有直接找上门来。
而是请了人专门巴巴的带了口信到李家村。
想那烟柳巷是干什么的,马寡妇整日做的就是不正当的营生,偏是在众多入门之客中对桂生动了情,这倒也算是一段孽缘了。
因着是口信,带来那日。
偏巧村里有几个妇人在桂生家同金菊闲聊做针线活,带口信的人不识得轻重,竟是在没有见着桂生的面上直接将口信转达给了金菊,这令得金菊既恼怒又羞愤。
自此,桂生在通江镇上的风流韵事在村里就传开了。
“金菊啊,我说啊,这男人就是要看紧了,这该他干的活儿一样也别让他少干。
别将他养叼了”
杏珍说这话时颇为的挺胸抬头,就自家那汉子,让他向东不敢向西。
金菊也不再说什么,心里憋着股闷气扛了柴火起步就走。
“看你往日在村里那骚包劲,整日里跟我们显摆自己男人怎么怎么出息,怎么怎么厉害,我呸,不就是只爱偷腥的猫”
。
看着金菊远去,杏珍抖了抖衣裳,这才想起自己这是出门要做什么事来了。
有了去年的雪灾。
今年李家村整村人都是卯足了劲的到后山脚去砍柴火,李大成同李老汉也不例外,一大早就起来拿了砍刀往后山去了。
家里只李氏跟着李老妪在。
立夏在春日里就被着李老妪送到村里学堂去了。
说是村里,其实学堂并不在村中,离着李家村也得走上半个时辰的路才行,每日里都是李老妪亲自接送立夏。
“大娘啊。
在家吧”
,杏珍隔着院门朝里喊道。
“在呢,进来吧”
,李老妪正在院里翻晒着柴火,李氏挺了大肚子在灶台上做午饭。
“哟,嫂子这肚子可是又见大了呢,这该要生了吧”
杏珍眼带羡慕的瞧着李氏的大肚子,这羡慕却是实打实的,杏珍使足了劲也只生得两个孩子出来,再要生,却是肚皮怎么折腾也没有动静了,放眼整个李家村,哪家不是三个四个,更多的都有五六个,两个就是算少的。
这日子吃不饱穿不暖,可在生孩子的事上,没有人会说因着家里穷不生孩子的。
李氏听了杏珍的话,没有接话茬,拿了锅铲往锅里搅拌了几下,直接转身进屋了。
杏珍也不尴尬,知道她是恼恨自己,可自己这上门来不也是为着他们家好,真是不识好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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