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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叹,还未激起门外人反应,楚子苓就愕然抬起了头,连方才的尴尬都忘了个一干二净。
孔子?怎么会是孔子?!
这时候他就出生了吗?
但见门外站着那人,比田恒还高上一头,怕是九尺有余,身材雄健,面容威仪,活脱脱一位虎贲猛士,哪有“万世师表”
、“儒家先圣”
的味道?
下一刻,她忽然反应过来,这“孔子”
应当只是尊称,就如称“君子”
一般,自己怕是想多了。
果真,门外那人叹道:“你我二人携手御敌,出生入死,怎地如此见外?”
说着,他似乎发现了楚子苓关切的目光,诚恳道,“这便是弟妹吧?若汝不弃,可在寒舍待产,总好过一路奔波。”
没想到他连子苓都劝上了,田恒眉峰微蹙:“孔兄好意,吾心领了,然此刻不便前往都城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孔纥便昂首道:“吾岂是夺人之功的鼠辈?若无咎不肯领功,吾也不往都城了!”
这话说得决然,竟是用自己的前程做了赌注,只为分功给人。
楚子苓被这局面弄得有些发懵,搞不清事情原委,后面跟着的颜和则只差捶胸顿足,催促田恒接受对方的好意了。
见两人如此神态,田恒也是一阵无语,片刻后,心中就有了定念:“还请二位进屋说话。”
这是有商量的余地了?孔纥和颜和面上都露出了喜色,一并进门,与楚子苓见礼后,分席而坐。
确定门扉关好,无人窥探,田恒突然道:“其实我非鲁人,而是齐人。
此次只为避祸,改了身份,欲返齐国。”
这话一出,对面两人都是大惊,尤其是颜和,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他惊叫道:“当时宋兵抓的可是你们?”
他是自宋境出来的,见识过当时追捕的场面,只要一男一女结伴而行就会被拦下。
难道就是为了他们?
田恒略带歉意的点了点头:“骗了颜兄,吾心甚愧,实是无奈之举。
此行只为护大巫出逃,并无他念。”
大巫!
又是个惊天炸雷,颜和愕然:“她,她是巫者?是了!
难怪会施药治病,等等,莫非这位就是……”
宋国是有赫赫有名的大巫,称“灵雀”
。
然而这二字还未吐出,就被那双利眸瞪了回去。
颜和又是畏惧又是别扭,可,可这女子有孕啊。
难道田郎不敬鬼神,与大巫有私,才被迫出逃的?
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,田恒又道:“这身孕,其实也是作伪,只为瞒过追兵。
若非如此,当日擒拿纵火匪徒时,怎么毫发无损?”
此事孔纥是知道的,没想到还有这层掩护,愣了半晌,他突然道:“既是避祸,不妨留在鲁国。
吾先祖也是宋人,出奔至此,不也得了官职?”
他净是还不死心,田恒却直言道:“吾乃敬仲公之后,家中庶长,怎可入鲁?”
孔纥登时说不出话了,原来他是陈国公子完之后,既然归附了齐国,就不可能轻易出奔。
况且齐鲁交战在即,按道理说,这是个敌人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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